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期刊导读

大公报创始人英敛之性格特征及喜好特长的考察

来源: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1-07-07

在历史宏大的叙事中,“个人的历史中的命运,个人面对某一历史事件的喜怒哀乐,个人被历史所裹挟的人生轨迹等等,往往被宏大的叙事所遮蔽。”[1]细微之处显真章,平凡之中见精神,历史的真相和人物的特质往往就匿藏、掩映于历史的细微、细腻、细致的“情节”或“片段”之中。当前,历史研究及学术论著中,常常“以个人生命史为纵坐标、以历史事件为横坐标,将个人命运与历史变迁交织在一起,构成对历史的整体呈现”[2],业已成为一种历史叙事与学人写作的时尚与风范。那么,笔者执着探寻于《英敛之日记遗稿》①,就是为了找寻出历史的真实情况和英敛之思想的蛛丝马迹。综观整个“日记遗稿”,于整(主)体上观之,它是英敛之个人喜好、日常生活、思想情感、对外交往、诗词唱和等的真实记载;同时,也涵盖了他的办报过程、言论发声、报章出台、人生履历及心理变化等内容,充分反映出他丰富的内心世界与确切的自我认知。就这个意义而言,“日记遗稿”是比较真实确切、翔实可信的人物历史、纪实档案,已然成为研究英敛之本人及其所属时代的史料凭据②,且是“栩栩如生”的第一手资料。

一般而言,日记一是指用来记录个人思想情感、生活状貌等为主要内容的“私密”信息方式及载体;二是指一种隶属于记叙文的应用文体。从日记的内容来讲,基本上来源于人们对社会的观察、对生活的感悟、对自己的反思;从记录的主题来讲,可以写人记事,也可以写景状物,还可以记述各种经历与活动;从日记的读者来看,大多数是写给自己看的,有着“立此存照”“日后翻检”之喻义,也或有故意留待他人检视(给亲朋子孙阅读或供别人研究之用)。英敛之之所以选择日记这样的方式方法作为心灵的窗口与思想的诉求对象,这是因为:一则他迫切需要一种便捷、适宜、私密、独有的沟通媒介,倾吐心声、排遣郁闷、汲取精神力量、得到情感抚慰;二则他急切需要一种心灵的独语或告白式的方法,类似于心理疏导或宣泄,以“宣导精神压力、松弛身心、调节单调乏味的日常生活。”[3]那么,通过对《英敛之日记遗稿》的解读可获得不少真确的英敛之的细节与片段,亦可得到他身心上的全息图景和综合感观。从“日记遗稿”(英敛之仅存的部分日记文字内容)中映射出来的性格特点、办事风格与为人处世原则如下所述。

一、高度重视外国语言的习得

英敛之研习的重点为法语法文③(当然,也融通一定的日语日文、德语德文、英语英文,在赴日旅行、兵营参观或与洋兵、洋学生打交道时都要用到),在受教(如做礼拜、望弥撒、告解与祷告等宗教仪式)及传教(如布道、洗礼、规诫)过程中经常需要使用法语法文,因而,他对于法语的习得与使用异乎寻常的重视,并积极运用于传递改良思想、阐释宗教教义、各地游历采风和外事交涉、商务谈判等活动中去。在当时,能够对“番鬼番语”如此重视的开明知识分子比较罕见,能够潜心探究、钻研外国语言文字(学)者更是寥若晨星,他们往往被视为“异数”“外人”甚或“汉奸”。每个社会或朝代都有走在时代前列的先见之人、先识之士、先觉之民,英敛之便是其中之一。实际上,传统读书人、士子们“大都在一个由相似传统、意见和习惯组成的基本环境中成长,他们不能摆脱这些东西的桎梏”[4],同时也必然排斥非传统的“意见和习惯”。由于英敛之的成长经历、工作环境、周围情形的作用与影响,他必须习得一门外语,以便增强与外国人工作、生活及思想的交流,尤其是在皈依了天主教之后,这个理由显得更加充分且必然。

在与教堂(包括境外教堂,如安南、扶桑教堂)打交道、与神职人员(如大主教、神父④)、与买办商人(如商号、钱柜、银行的掮客)、与外交人员(如日本驻华使节及其夫人)、与军官兵弁(如法国兵营军官及士兵)等人际交往的过程中,英敛之逐渐意识到外国语学习的极端重要性,将学习法语法文(含英语英文、日语日文)当作重要的一项日常工作或学习宗旨,并且使之成为生活的一种习惯、一种常态。积极学习与运用外国语言文字,给英敛之带来了诸多方便和很大好处(如出入官府、会见官长总是更受尊重与待见,当然也使他们这类人成了老百姓眼中憎恶的“假洋鬼子”“二鬼子”而遭到唾骂、冷眼)。外国语言及其文化的习得,给予了英敛之以极大的帮助与裨益,尤其是在教堂事务、教学过程、交涉谈判、境内外游历等发挥了较大作用。正所谓“技多不压身”,习得或掌握一门外语、即拓展了观察和思索世界的渠道,也获得了一项生存技能、拥有了一种沟通工具,成为中西交流中的得力“助手”。与此同时,这也让他结识了不少包括法国、比利时、德国、俄国等不同国籍的朋友、同事、学生、外交官以及新闻工作者(包括报人、评论家、翻译家等)。由此,也就不难理解,他之后会托其好友法国人雷鸣远教父将自己的儿子带到欧洲去游历、去留学、去变革脑质、去改革思维,让儿子更好地学习西学、西语、西艺、西法及西方文化,了解西方社会及风俗(他儿子很小便受洗入教),使其开阔眼界、扩展见识、变革脑质。通观全部日记,“购法字典”“借法语小词典”“阅法文书”“晚阅字典”“早起阅法文书”“灯下阅法文良久”“与其法语交谈”“与法兵操法语”等句子在他的日记中反复出现、随处可见,学习第二外语的事例占据了他相当多的业余时间,成为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亲朋好友(包括妻子在内)司空见惯。事实上,他本人一有空闲便抓紧时间阅读法语法文和背法文词典,却因为“忆甚差”“年老憶衰”“数日辄忘”致使效果不佳。对英敛之这个年龄来说不可能如年轻人那么富有成效,对此他颇感遗憾和无奈(这样的提法日记中比比皆是),和他少年时仅用一月目力便阅读完《四库全书》纲要相比较,显然“岁月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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